不久前,刚收到婚礼摄影师寄来的婚礼照片。虽然婚礼已是半年多前的事,但仔细欣赏这千多张照片时,仿佛是当天一幕幕画面的缩影,顿时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回想起当初刚开始着手筹备婚礼时,的确不乏过来人的告诫。多数人都觉得筹备婚礼是一件累人累己、花钱吃力又不讨好的事,也千叮万嘱别让细节上的争执侵蚀彼此的感情。对我而言,婚姻是神圣的,而婚礼也只此一次,当中的点点滴滴,这辈子错过了,也就没法子重来了。巨蟹座的我,的确是在意的。婚姻的长久和婚礼的大小不是相辅相承的。坚持要有属于自己的婚礼,不是要向谁炫耀到底婚宴可以办得多富丽堂皇、抑或嫁得有多好,初衷也只不过希望我爱和爱我的人可以参与我人生中这重要的一刻并分享当中的喜悦。这一路走来,身边的师长、朋友就好比亲人般,个个都是伴着我成长的人。想趁这个机会,向大家致谢,感恩他们的一路走来,圆满我的人生。
婚礼的传统礼仪,其实还蛮劳心劳力的。双方的籍贯习俗、家庭背景不同,在协调细节方面碰钉也在所难免,不过大家一心想把事情办妥,最后一切也都迎刃而解。起初,还会经常发牢骚,纳闷怎么只有自己在期待着这场婚宴,大家都不闻不问的?当婚礼的脚步逐渐逼近,我才发觉,婚宴当天我基本上帮不上忙,只能交代好事前准备好的一切,而那些没交代的、突发的,也就只能放手让他们去随机应变了。当天的我,除了笑脸迎人,也实在没记起当中的过程,只能从照片和朋友们的口述中,把记忆碎片一片片地拼凑成完整的过程。
出嫁前夕,女方在自家搭帐篷宴请自助餐。吉兰丹华人的婚宴,通常少不了一些道地异族的美食,基于本地华人爱吃之外,不少异族同胞也会是座上客。一大清早,姐姐和妈妈疲于打点食物和接待客人,而我则忙于设置摆放婚纱照的“档口”,直到死党“矮人”和“妙妹”到来接手,我才赶到姑姑家去弄造型。他们为我的俏“新娘”车加上皇冠、睫毛和烈焰红唇,果然吸睛不少,成了嘉宾拍照热点。话说,这新娘车造型,我也说了有十年之多,感恩死党虽口说不赞同,但也用心帮我完成心愿。
一轮嘻哈后,这一场女方婚宴也顺利完成了。收拾完毕后,我那男女参半、中小大学代表的兄弟姐妹团也陆续到达。前些日子,已事先在群组里向大家说明接新娘游戏事项,再由他们各搭档自行讨论和改善。晚餐叙旧后,大家也开始做最后的准备,倒数着出嫁日的到来。散会后,家人提早休息,而我却开始忐忑不安,担心明天的大喜之日,家人朋友是否能完成使命?一切是否顺利?有什么遗漏还未妥善安排吗?辗转难眠,人家所谓的婚前忧郁症,大概也是这样吧?朦朦胧胧,也进入了梦想……
凌晨四点半,被造型师的电话吓醒后,就是一轮四小时的化妆环节。八点左右,姐妹团陆续到来,开始帮忙打点一切。原本确定放我飞机的“纯友谊男人”,竟然和“阿肥”合谋,专程从新加坡过来上演一轮游,为的就是看我出嫁,成了我出嫁日的惊喜小插曲。大门关上后,新郎和兄弟团在车笛长鸣下也抵达了。迎接了负责送大礼的迎亲团后,家中长辈和男方长辈开始着手“过大礼”事宜。而举办生活营有素的姐妹团正式担大旗,为在新娘房等待的我把关,确保兄弟团在时间限定之内,过关斩将,玩乐之余,也皆大欢喜。多得表哥表弟全程充当摄影师,让我较后能透过录影参与其中。
当看见他握着手花打开房门,那一瞬间我的内心是激动的。毕竟走在一起已有十个年头,能走到步上红毯的这一天,总算圆满完成了这一段初恋长跑。接好新娘后,就是过大礼和敬茶仪式。父亲早逝,来不及见证我这老幺的大喜之日,母亲虽然时常开玩笑恨不得把我早日嫁出去,但和母亲相拥的一刻,彼此间满满的不舍涌上心头。之后,我们一行人带着嫁妆,在家人长辈的挥别下,随着新郎迎亲团到男方家进行下个环节。
抵达男方家后,男方长辈以红伞迎接我进门。上香后,开始男方家的敬茶仪式。随行的亲戚和姐妹团,稍作休息,享用男方准备的自助餐。之后,我俩上新房完成一些礼仪细节,像小外甥的“破痰盂”和“滚床”、脱头纱外套,和应酬摄影师的甜蜜拍照pose。完成后,我们就下楼到外头去和兄弟姐妹团拍照和丢手花仪式。手花两度掉落在两名单身男性好友手中,注定上天要他们早日觅得好姻缘吧?折腾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完成了早上的环节。把特制的陶瓷婚礼纪念杯分发给好友和向他们道别后,我也脱下了白纱,随便祭了五脏府,便和另一半把晚宴用品搬上新娘车赶到酒店去。一路上,回想起早上的点点滴滴,心存满满的感激,感谢家人友人为我们的婚礼奔波。
到了酒店,把脸上的妆和发型复原,以为可以在酒店预备的新房来个小休。结果,晚宴造型师通知她就快上门为我化妆。无奈,又是一轮四小时的化妆。老公换了套休闲服后,就到宴客庭去和酒店负责人接洽晚宴细节,而死党们联手设计七彩拍照亭、摆放婚纱照和入席点名处,合作完成我心目中的理想晚宴。难怪矮人说我的婚礼就像当初求学举办生活营般忙碌;有好几位还因为参与我的婚礼筹备工作而对办婚宴有恐惧感。不过,值得安慰的是,他们都因为有幸参与其中而忙得开心。有别于一般的入席点名册,我定制了木质婚纱照拼图,事先标好号码再把拼图弄散,好让来宾们能在拼图背面签到并写上祝福语,重新完成整副拼图。至于伴手礼,是我们两夫妻和家婆小姑,分别把五款花茶一个个装进玻璃瓶,礼不贵但心意到。好友独家炮制那骑在单车上寓意一路上有你,风雨同路的情侣兔子摆设,也为当晚的布置点缀不少。
家人在新房里轮流弄好照型,也到宴客庭接待贵宾的陆续进场。化妆耗时,披上红色晚装搭着满天星发型的我,于开场前一刻才到达宴客庭,仅有幸接待一些师长和远道而来的朋友。之后得以从晚宴照片里,看见大家的出席和笑颜,这种感动,是我迟迟没法平复的心情。嘉宾们入场后,接着就是男方家长、女方母亲和一对新人入场。好友们并列左右发射彩炮,在我俩的主题曲-你的名字我的姓氏的伴奏下,我们幸福挽手入场。多么希望,红毯这段路,寓意我俩的人生路,能够一直偕手到白头。
我们的婚宴,没有邀请婚礼司仪和歌队表演助兴,也没有卡拉OK环节,穿插着的是我们细心准备各式各样的视频,和死党们友情客串的司仪和婚礼秘书团,来一场属于我们的婚礼。特制婚礼沙画视频,以七幕的画面来记载我俩从相知相识到相爱相守的十年情。偶尔回顾也足以回味甚久。期待接下来的每个十年,都会有个记载我俩人生不同阶段的视频,来回顾我们的一步一生。看完沙画视频后,我也必须离场更换第二套晚礼服和造型。父母开始和亲朋戚友、嘉宾们趁机会小聚聊天;而排位得宜的朋友们,也开始各自各自拍和叙旧。多得摄影师疲于奔命,把一张张充满笑颜的嘉宾摄下,成为晚宴最好的写实。
第二次入场,穿着薄荷绿晚纱,手握特制缎带花束,如愿脚踏白色球鞋活泼入场,直奔台上进行切蛋糕和香槟仪式。一般上参加别人的婚礼,目睹这一系列仪式时,本身是蛮感动的。而此时此刻的我们,晋升为婚宴的男女主角,站在台上集所有目光于一身,实在有点招架不住,但完成后那如释重负般的喜悦,也是笔墨难以形容。之后,舍弃热闹喧哗的一桌桌敬酒,我们选择到每一桌去和嘉宾们合照留念。较后和朋友们完成一系列台上台下的合照后,这一场以“十载风雨,YEN途有LEE”为主题的晚宴也正式圆满结束。
整场婚礼,我的感触良多。从当初亲力亲为为婚宴的细节忙得心里不平衡,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动手完成心目中的完美婚礼,当中的满足感,再累也是值得的。感谢当天为我奔波不少、身兼多职的好友们,是你们提醒了我,我身边有一大班很爱很疼我的人;感谢化妆师,让我如愿美美地出嫁;感谢摄影师让突然变成主角的我,能够透过照片参与其中;感谢家人和婆家对我万般地宠爱;感谢上天让我遇见我的唯一……
台湾婚摄、微信请柬、定制视频、婚礼进行曲歌单、淘宝购婚礼用品,这一切都是难得的回忆。这一天,在我们心目中的贵宾陪同下,走入时光隧道,从校服到婚纱,从同学到亲人,细数那些年,我们一起度过的爱情。完成婚礼后,婚姻才是接下来更严峻的考验。不过,我坚信既然可以完成一场美好的婚礼,在大家超载的祝福下,我俩会携手谱出一段完美的婚姻。
我们无法承诺一辈子不吵架,但能承诺即使吵架,也要过一辈子。
“从此以后,无忧无求,故事平淡但当中有你,已经足够。”